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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虫】 纽约今日多云 01

连玦:


  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爱上他了。


                                  ——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mcu背景,纯感情线恋爱,涉及狗血剧情
*不算太甜, he
*牵扯多年最后还是爱上你了的故事


  Peter一向明白他的爱一文不值,15岁,20岁,什么时候都是
  他用人生最该享受爱情的年纪追逐痛苦,又在一时恍惚中犯下大错,他没法补救,或者说,不知悔改


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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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收拾行李,一个不大的黑色箱子,东西已经装地差不多了,他就只是坐在地上,把什么拿起来,再放下去。Tony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叉开手指支着脑袋,中指和食指抵着太阳穴,然后看着那个年轻的孩子。


今天是阴天。


最后Peter还是停下来,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手里攥着某本书,他好像看不懂那上面的字母,力道却像是要把手指生生嵌到里面。他没去看Tony, 没敢去看。


  他站了起来。


  "Mr.Stark, 我去客厅拿——"


  "Peter"


  他停住,下意识去看Tony, 而像往常所有的这种时候一样,他会感受到一种纤细的,轻微的,小心翼翼又肆无忌惮的痛苦从深处蔓延,缠绕着喉咙,无法喘息。


  因为现在的接近总意味着将来的离别。他不想离别。


  这次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Peter去看Tony, 看着他,想要在他说出任何什么话之前离开这间屋子,最好回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发生好了,不,最好出门的一刻他就已经坐上了去柏林的飞机。


  但他没动,没开口,等待着该发生的一切理所当然地发生。


  "我要结婚了"


]


纽约今日多云


01


  Peter Parker在某个夜巡回来后无法入睡的晚上问自己,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应该怎么做才能在一开始就避免错误的发生。


  特指,有关Tony Stark的那些。


  他想了挺长时间,大概从凌晨两点到纽约的阳光拐过张牙舞爪的大楼出现在窗沿,那个能心算出线性代数方程的脑袋也没法给出什么答案。或者是答案从一开始就摆在眼前了,他不愿意接受,用了几个小时试图去反驳,也没能造成一点影响。


  他不会去避免——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做,事实如此,一次,两次,三次,把阿戈摩托里所有能找到的平行宇宙都看一遍, Peter也知道,他总会这么干,哪怕带着现在所有的记忆,哪怕无比清楚地明白,这是错的。


  他对于Tony Stark抱有的部分,绝大多数情感,以及出于这些情感所做出的行动,对生活造成的影响,都是错误。但Peter已经没法把这些理地太清晰了,他陷进去,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又不想走出来。大多数时候人们意识到错误的时候就会后悔并随即试图弥补,而Peter有无数次机会让事情变得不这么糟糕,但都被他亲手拒绝。


  有些东西的发生不可避免,放在情感上就随意地更加肆无忌惮。Peter Parker能找出来无数理由迟到,发呆,晚归,受伤,零零散散地熬过了两三年,却找不出一个理由来不去喜欢一个最不该喜欢的人。


  ——绝大多数情感,大多离不开那个烂俗的"爱"。


  他连那个人说话时舌尖挑出的声调都喜欢到发疯,更逞论瞳孔的色彩或者手掌的温度。他碰过Tony的手心,在那个男人睡着的时候用指尖轻轻摸索着皮肤的纹路,有赖于蜘蛛侠强大的控制力,那种力道轻微到不会打破梦境,又能些许地感受到肌肤。没人知道这件事,也没人知道他通过这种可笑的方式来挣得一点能持续很久的欢愉。


  责备与独裁或许是最招人讨厌的地方,可放在Peter这里又无一不能被包容。他知道那些同伴偶尔会提到Tony的令人难以忍受,他没附和过,只是听着,又在心里觉得这么没什么不好,那个人——姑且自负地加个前提,"他喜欢的"那个人,理应就该得到优待。甚至有时候会扭曲地感到喜悦,因为Tony如果真的永远学不会与人好好相处,他就能凭着"宽容"在旁边多滞留一会。但他很快意识到,愿意对Tony Stark给予宽容的人太多了,远轮不到他——可那个人又什么时候会因为被宽容而给予爱情。


  更多阳光洒了进来, Peter知道他应该起来,泡两碗麦片当做他和May的早餐。May新找了一份工作,在城市的另一边,工资单的数字还算好看,而对于一个在纽约单独抚养孩子的女人来说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街区超市打特价的速食麦片口感当然不好,但比May的糕点要好咽下去一点, Peter往里面倒了两勺糖然后喝掉。拯救食物的真谛就是糖分,那种甜腻的味道对于Peter来说更有着另一种类似于致幻剂的作用,他会想起Tony泡的咖啡,或者说Tony的机器泡的——重点不过是那个名字。上好的咖啡豆总是要加上一堆糖才肯喝下去。Peter做过这项工作,然后两个人一起喝掉,白色的小瓷杯里是甜到发苦的意大利咖啡,他记得Tony把饮品贬低地一无是处但还是喝了下去。Peter后来就喜欢上了那种甜味,得利于蜘蛛侠的代谢能力,糖分不会给他造成太大困扰。而每当类似的时候,劣质咖啡或者劣质麦片,加上两勺袋装的白糖,就好像能让他坐到Tony面前。


  而那座建筑里的咖啡机都能买下十几周的麦片。有时候Peter也会意识到有一个词叫"现实"——但他毕竟刚刚十七岁,青少年做梦的年纪,爱情,生活,梦,这些大概是分开的,就像他穿上战衣可以去拯救世界,可脱掉的时候还要因为上课走神而被留堂。Peter曾经对这种反差式的转变感到迷茫,但后来适应治愈了一切。在更真切的现实照进生活之前,仅仅是作为爱情与梦的方面,喜欢Tony Stark这件事还不算遥不可及。


  也许确实遥不可及。


  他在路上买了个三明治留着做晚餐。谁都知道Peter Parker是个开朗的男孩,他眼熟皇后区大多数有年头铺子的店主,一半以上经常早起的老人,并且充满热情地和每个人打招呼,再帮一点忙。他是个会把耳机线塞进衣领,衬衫边角收拾不整齐,鞋带蹭到了地面也不会去管的普通男孩,他并不为此沮丧,对于没有Tony一样的先天条件来更像一位全职英雄,因为他开始懂得"区分"——有时全职也会带来苦恼不是吗,蜘蛛侠这么年轻的超级英雄只有一个,别人连体验生活的机会都没有。


  而在他不那么沉浸于繁琐的忙碌与正常的社交时,带上耳机的男孩就开始叩响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有关梦。大概在地铁上的五六分钟,或者皇后区街道上走过的五六分钟,他能听完几首歌,而音乐隔绝了外界,他可以略微放松自己的想法,任由思绪蔓延到"Tony Stark"上面。他会开始一遍遍地算距离周末还有几天,几十小时,几千分钟——周末他就可以见到Tony了。这是个充满希望的说法,如果追求客观,那么还需要加一个可能。


  手指当然会不自觉的点进短信界面,伤痕累累的屏幕上的字母不那么清晰,他却熟悉到几乎能逐字背诵——可这不是给Tony的,他没有这个资格,他知道Happy不会好心到传达这些,于是短信的频率缓缓降了下来,但哪些话确实是他想问的,不只是年轻英雄对功绩的渴望,他更在意的是穿插在里面的几句看似自然的问话,用尽了他能想到的"方式"来旁敲侧击,不过都没有回应。


  他有Tony的号码,他确实有,欺骗Friday比想象中简单一点,那个号码存储成联系人最顶端的"1",却从来没被联系过一次。他有时侯只是看着那串数字,然后就想象出Tony和别人讲电话的模样,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些微不可查的电流声,一起打在耳边脆弱的肌肤,又蔓延到心里。他和他的恋人通话时会说什么呢, 可能不够温柔,但当他想的时候,哄人开心的话自然毫不吝啬,又或者只是说说各自发生了什么事,有了什么见闻,以及,思念。


  单方面的思念是没资格被称作思念的,就像单方面存下的号码也不能成为相识的标签。起初,在他还拥有过多接触,也就是还没陷进去的起初, Tony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战衣里响起时Peter只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而来的是某种被攻占隐私的恼羞成怒。而到了后来他在一次次接触,交谈,甚至并肩而战中缓慢而又无法自控地沉进爱慕里时,却又猛然发现已经很少有机会再听见那道声音响起了。


  地铁开门,他顺着人流走出去,而抬头看到周围人的时候他就更清楚的明白为什么对Tony Stark的向往总是难以自拔——人总追逐着光亮。没有任何可能或者假设,那个人的存在就是闪烁着他的生命, Peter没法不去追求,全新世界的大门就在眼前而你在最无知又最勇敢的年纪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里的王,他好像拥有着你所能想象所能向往的一切,英雄的品质抑或不完美的性格,与那种该死的迷人——那是一个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用全部想象力所能勾勒出来的美好,就被一个人占尽,怎么可能不去爱。


  这个梦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快要上课了,他需要摘掉耳机。Ned拎着书坐到他旁边,而别人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走过, Peter并不感到稀奇,甚至于对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肢体麻烦而感到轻松——一年前他在担心自己被欺负受伤影响到May, 现在要担心控制不好力道弄伤了人。


  而最重要的是没有那种插曲来打断思绪。Peter Parker在大多数学生眼里都是那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怪人",也许曾经不是,但他现在好像确实越发贴合这种评价。Peter发现在他从Thanos的战争以后就更加没法融入所谓的高中生活,橄榄球比赛或者拉拉队队长,他曾经被宣称仰慕的高年级学生已经因为变故转学了,没人知道他是罪魁祸首。又或者左前方的那个叫Michelle的奇怪姑娘对自己抱有什么"不正常"的好感, Peter没在意,他只是把挺干净的书包打开,准备上课。Ned在和他说话,善良的朋友好像已经能把"Peter Parker就是蜘蛛侠"这桩耸人听闻的消息当做没什么意外的事实背景来思考问题了。他给出了很大帮助,毫无疑问地,在Karen的能力被总部限制而蜘蛛侠需要一些技术支持的时候。


  Peter曾经隐晦地透露,或者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点有关那种情感的端倪,他没刻意掩藏,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个,而对Ned也没什么必要——何况把暗恋藏在心里真的是太困难了。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喜欢就是恨不得站在时代广场大喊我爱你,而对这个年代的大多数高中学生来说,暗恋是一个无用的,不理性的过程,面对一切好感的处理方法就是跑过去表白,接受是皆大欢喜,不接受也不过是省下了后续的徒劳功夫,而将暗恋怀揣在心里的只有一种,就是抱着某些侥幸的幻想,以为再亲近地接触些时间就能培养出爱情。Peter承认,他有这种想法,作为一方面。


  而幸运或者不幸,他唯一的朋友并没有接收到提示,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在他真的跨过什么界限时阻止他了。


  【你看起来睡得不太好】


  历史课电脑上突然出现的聊天框让昏昏欲睡的Peter稍微清醒了点,他看了一眼右手边的Ned, 又转过来敲了两行字。


  【你怎么做到的?】
  【昨天回来晚了】


  【一个小程序】
  【我以为那个婴儿协议里面会有像是"几点之前必须回家"的规定】


  Ned用手指敲了敲电脑侧边的u盘作为补充回答, Peter去看,又没什么兴趣地收回目光。他看起来确实不太好,有一种罕见的沉默与压抑堆积在身上,这些在往常不属于Peter, 或者说哪怕属于也只是周期性的低潮,不过Ned发现这次没有丝毫反弹的迹象,反而像是逐渐加深。


  【我用了点方法糊弄过去】


  【别转移话题——你这一阵不太对劲】


  Peter手指顿了顿,速度放慢了点。他用那点时间思考应该怎么回答,"什么都没有"这种实在难以令人信服的敷衍会让他感到愧疚,对于欺骗自己的朋友。而真相又不能这么说出来,那就只能找个最好能推脱很长一段时间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也不全是假的,只是混杂在有关Tony Stark的那部分思虑中,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可能是后遗症,我不太确定】
  【我没法描述那种感觉,好像下一秒Thanos就又要出现,然后我会看着人们死去,什么都做不了】


  Peter知道有个词来描述这种心理,但不是因为自己才去了解的,而是因为得知Tony Stark曾经被它困扰过。事实上对Peter来说, PTSD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他没在惨烈的瓦坎达战场,而"死亡"时的痛苦是从最深处无法抑制地蔓延出来的沉重——他更多的感受到渴望,对活下去的极致的渴望,而非对痛苦的恐惧。


  【PTSD?】


  那是对话框上最后一个单词, Peter后来两次的句子越打越长,收获了老师的注意。他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他大概两个月没注意过政治课都在说什么东西,实事政策或者国际形势,他不感兴趣的东西,而公立中学对这种课程的要求也一向不高。Peter扫了一眼电脑上被对话框遮住一小半的讲义,一时间愣住了。那对他有些过分地熟悉——他们刚刚讲到有关英雄法案的分析。


  他没仔细去听被问到的是那一部分内容,但Peter确信不管是哪一块他都能不算完整但够全面地给出回答——如果被允许他还能讲出来远超正常人知道的东西。


  "我不知道"


  他低着头等待这些过去,最后得到了几句提点和不算小声的窃笑。Ned已经把u盘拔了下去,给了他个抱歉的眼神, Peter没说话,后面的课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他后来听了点课,意外地发现没什么印象的老师是一位英雄内战中"自由主义"的支持者——人的情感总是很复杂的,那份协议从头到尾就不见得真正出于人道主义,而藏头藏尾的所谓真相更容易衍生出阴谋,于是在一部分,而且绝非一小部分人眼中,被政府扣上逃犯名头的一众英雄反而成了自由与反抗的代表。Peter对行为心理学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去理清利害关系,但唯一让他在某些时候控制不住沉默的是对Tony Stark的嘲弄,而这种讽刺式的黑色玩笑一度作为等同于反政府的叛逆代名词在学生中流传开来。


  但他能做什么呢?拿着喇叭朝着那些一无所知的人宣扬Tony Stark的苦衷?况且他知道Tony不需要同情——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理解, Peter只能尽力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给出关怀,他确信Tony感受到了。这无关情爱,而仅仅是对Tony Stark这个人,他想要抱有的善意。


  那是种很美好的东西,当一个代表着未来的年轻人无条件相信你包容你理解你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否认那种感觉令人沉迷,而Tony又有什么样的回应, Peter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只是想这么做。他知道复仇者的分道扬镳对Tony来说是一种从未表露的压抑,以及, Pepper的离开。而相比较情感上的负担, Thanos的战争又压迫着他内心的责任——不该承担的,对于每一个人的责任。Peter试图让他的情感在这里得到放松,也许所作所为还只是停留在稚嫩的程度,但总比没有要强。


  "你知道他们说的都不对"


  他在中午踢着餐厅的桌角,用勺子搅着难喝的蔬菜汤, Ned在一边点点头,对食物的兴趣明显超过对朋友的。Peter没在意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着无从发泄的郁郁。


  "内战不是那么一回事——起码不只是" 他只能压低声音,最后像是附赠品一样补充了最想说的一句,"Mr.Stark也不是那样的人"
 
  "冷静点,伙计,他们又不是在说你"
 
  "但真相就是真相,总不能因为有人觉得是错的就真的变成错的"


  他把这种固执解释为年轻人对于事实的追求,而全然避开了在Tony事上的过激反应。他当然知道无论真相假相在必要的时候都要向现实——或者说人,妥协,但对于Tony Stark, Peter看不下他承受一点可见的恶意。


  "但你没法说服他们" Ned扭过头看他,脸上那种轻松的不以为意和Peter相去甚远,"好了,既然你都说了是真相,那么早晚会有被人得知的那天的。连保密文件都有个时限呢,过个几十年你的监护人先生就清清白白了"


  那种被连带在一起的关系让Peter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那个隐藏的秘密被暴露出来的紧张,又有着某种难以言明的喜悦——在别人眼里他们的名字是可以放在一起的。


  "哦,哦,名留青史的富豪"


  语气有些奇怪的调侃Peter没仔细听,他发了一小会呆,看着餐厅的钟表,现在是十二点过五分,今天周五,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Tony那儿了,有一套独立的设备和算法用来分析蜘蛛侠的能力情况,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每周去录入一次数据。这种类似于"重点栽培"的模式是从战争结束后开始的,当Tony意识到这个明年就要进入大学的超级英雄所拥有的能力远远不是"蜘蛛"这个词能概括的时候。Peter对此没什么意识,蜘蛛侠的能力更多时候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完成任务的途径与手段,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那种,因为蜘蛛的奇特能力注定了他有更多种巧妙的方式来破解问题,这要求的是脑袋。他更在意每周那个时候能看见Tony, 好吧,更多时候看不到,他就只是在和Friday的聊天中度过那么几个小时。但有时候也会有惊喜,有几次Tony甚至陪着他度过了检测,而对于这些情况的期待就足以让Peter把这视作一周里最重要的事了。


  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因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Peter只是瞥一眼就看见了那串号码,杂乱无章的数字,一般都会被人当做错发的消息或者广告,但Peter能分辨出来那是Tony发过来的信息——习惯于张口就对AI提要求的Tony Stark从不记得给出号码一致的要求,可能在最初的编程里就没给出这点——或许他根本没想过有人会因为号码而认不出他。总之, Peter用了一秒意识到这是Tony的信息,而下一秒尽可能自然地把手机拿到手里。


  【今天放学之后过来,直接去实验室,带着衣服】


  看完那两行字用不了太长时间,等Ned好奇地凑过来时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你能不能不像那些小姑娘似的" Ned抱怨着坐回去,得到了一声没什么诚意的"多谢夸奖"。


  "天天捧着手机" Peter看他翻了个白眼,耸耸肩膀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


  "我晚上直接走了,不用等我"


  "喂,等等,你答应去搭模型,就为了等你我甚至没拆开它"


  "别惦记你的模型了, Ned, 九月份就要开始申请大学了,你应该去准备考试" Peter毫不在意自己的话是否前后矛盾,不过他的选择在什么时候都挺清楚的, Tony Stark第一,其他的靠边站。


  "不能让Stark也给我封推荐信吗,看在我是蜘蛛侠的助手的份上?"
 
  "拜托,我都没有" 他抬手拍了拍Ned的脑袋,像是在把什么荒谬的想法从其中拿走。


  "如果你要就会有的" Ned肯定地说到,而Peter没法反驳。Tony当然不介意给出MIT的推荐信——毕竟他拉着一位高中生干了不少危及生命的事。而作为陆续给出了大额资金的荣誉校友, 哪一所大学都不会拒绝带着他推荐信的成绩不错的学生。但Peter没向他提起过这件事,他总觉得这种帮助一旦发生就把他们再次拉向两个距离很远的位置——而他们在单方面的爱情上一直如此。并且,对于学校的选择, Peter还没有那么确切。不依赖Tony, 以及Stark在大学方面设立的基金会的帮助,仅仅是支付费用就是一道难关。最初让他犹豫的是这个,但经济问题总有办法解决的,不管是什么办法。连成绩都是问题,他得怎么才能在一年里补全档案里缺失的所有社区活动时长,实习内容,还有每次提心吊胆及格的历史课。
  
  最后还是指向了Tony Stark.
 
  他不想思考这些了。后续的一个下午就在无聊的期待中度过,那简直是一种心惊胆战的折磨,就像是每过多长时间心脏就会紧绷着跳动一次,迅速涌上头脑冲散了精神,然后又毫不留恋地退去,就留着Peter一个人缓缓恢复。下午有社团的活动,知识竞赛的社团里他已经成了前辈——毫无疑问是资历和存在感最低的那个。看见新鲜面孔的Peter有时候会借由着回想起那时候刚刚在内战中碰见Tony的自己,那是种奇妙的感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称得上时过境迁,而他甚至从最初对钢铁侠的崇拜喜爱演变成对Tony Stark的隐秘爱慕。这一切堪比戏剧,他想看看中间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才让这一切无所顾忌的发生——他们本该是超级英雄的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师徒,而对于从小缺失亲人的Peter来说, Tony的出现在理论上还能够弥补内心的情感——确实弥补了,在另一个方向。


  但是没有。他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为"鬼使神差"的选择,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的,凭着还算清楚的理智。这就不能怪命运了,他自己选择地爱上Tony Stark, 那么不管他再怎么做,逃避或者勇敢,得到回应或者无疾而终,也都只能选择爱下去。


  而在太沉重的结果来临之前,他还可以只是面对现实,按部就班又足够好的现实。可以每天在夜巡的晚上想一想Tony的模样,每周末期待着能看见Tony, 还可能有点突发事件需要解决,然后在剩下的时间做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顺便解决一下May的各种创新菜式。


  这很好。


  可是在Peter内心里仍然充斥着某种不安与恐慌,他开始害怕改变,大学或者战争,这些都性质相似,每一个转折点都意味着他可能同Tony分离,而在Thanos的响指下灰飞烟灭的时刻,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想。


  说到底他感受到恐惧,那确实是种低沉到极点的情感。而潜在的担忧不止于此,他总在想最后的结局可能是什么样的——无非是没有结局,因为所有不正常的爱情都没有结局。Tony会有志同道合的妻子,而他在大学校园里找一位开朗的女朋友,这才是结局。但Peter发现,尽管他想象不出来根本不存在的属于他和Tony Stark的结局,却依旧觉得所谓的理所应当的现实是一个无法被接受的谬论。


  他在抗拒这些, Peter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顺其自然的下场就是所有的情感慢慢散去,于是他不想顺其自然。


  那么就一定会发生什么, Peter不知道,但他明白如果自己坚持这条偏离正途的道路,一定会有更大的错误发生,只是他不会后悔。


  有关Tony Stark的所有选择,发生过的没发生的,正确的不正确的,他都不会后悔。


——————


看喜好和魔女隔周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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